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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呼晰|一发完结】拥抱日光

群内口嗨脑洞只有500字,一时心软答应成文变成了1w3+。

一发完。

大概算个平行世界AU

黑道头子但是巨怂晰X花店老板但是很刚深

BGM-晚风暖暖

如果你觉得里面有些人名巨眼熟,别问,问就是联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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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M市的黑道势力,相比于其它那些乱七八糟的城市里纵横交错的组织制衡,可以说是相当统一。不因为别的,因为王五爷王晰。


王五爷王晰是个狠角色,狠厉得出了名,只要说出王五爷的名字,整个街区都可以抖三抖。但是熟悉他的人却知道,王五爷的狠厉是朝着外人和不听管教的人去的。

王晰有着一般黑道不为的正气,他当初把乌烟瘴气的势力一并统合,只是为了让黑道中那些不入流的小势力不要纠缠普通市民的生活,这想法说出去都惹黑道中人发笑,但王晰就是一心做到底。从他还是个街头混混开始,一步步向上吃着血渣地走,初心只是为了不要让当初和他一起拼搏的几个兄弟被仗势欺人的小混混抢劫。

当时的王晰选择了Epoh这个组织作为自己的踏板。


而Epoh的改朝换代,当初可谓腥风血雨。曾经的Epoh老大是个真正意义的暴君,手里拿捏着整个M市交易毒品、人口和器官的渠道,为非作歹好不热闹,这条地下脉络甚至像树网一般张牙舞爪地延伸开去,把周边的城市全部包揽了进来,动静甚至惊动了国际缉毒组织。

那时的王晰是组织的二把手,手里握着小半个渠道信息,可谓卧薪尝胆地隐藏着自己的獠牙,卡准了国际缉毒组织发动攻击的时机,带领组织里一部分的兄弟发动了叛变。

他真的很幸运,他没想到国际缉毒组织居然还准备了狙击手,直到有枚子弹堪堪擦着他的刘海飞过,然后击中了正要用枪崩了王晰的Epoh前老大的脑门。血溅当场。


王晰见状,立刻以自己手上的渠道信息向国际缉毒组织提出了交易,凭着左右手的李琦和鞠红川的头脑和口才,最终与白道的人达成平衡,毕竟影子和光同时存在,城市背面的世界总要有人看管,王晰的做法被接受了。

于是为人狠厉但内心赤诚的王晰最终走到了组织Epoh的顶点,并招揽到了一帮忠心不渝的兄弟。


这段王五爷的过去,说出去都让人不禁感叹不愧是坐在Epoh王座上的男人,机智、狠辣、手段出众。男人就像是一只猛虎,气势汹汹地盘踞在M市,莫人能降——就像街头坊间有人说:“能够降住王五爷王晰的,怕是只有五爷自己吧。”

说得多了,连王晰自己都开始这么觉得,反思是不是锋芒毕露有些过头,开始有点自我收敛,反倒还被李琦和鞠红川说收敛啥,你是个老大,就该有老大的样子。



不过那是过去的故事了。


人类的本质之一毕竟是真香。



02

这天是个阴天,天空中挤压着灰色的云朵,厚重得撕不开缝隙,刚刚下过雨,马路和人行道上都湿淋淋的积着水,空气里还弥漫着湿气,混杂着一身未脱的血腥,味道像极了恶行的标准代言,王晰讨厌这样的天气。

他麻烦手下去收拾掉巷弄里拒不归还居民保护费的暴徒尸体,把沾血的外套丢在巷口垃圾桶中,拍了拍灰色衬衫,散心似的在街道溜达了起来。


王晰很熟悉这条街道,他几乎算作从这条街长大的,哪家面馆的大婶换了门口的地毯都记得清楚,但最近算算恐怕有那么一个半月没来过了,所以当他看见一家新开的花店时,他觉得新奇得很。


王晰走到了花店的门口,花店地方不大,外观却精致打整,主色调蓝白色相间,让王晰想起爱琴海和白色沙滩。店外摆了两排低矮的白色小栅栏,圈着一蓬蓬满天星和王晰喊不出名字的花,鲜艳明媚地点缀着阴天,温馨而洁净。这让这家店在那些看惯了的花花绿绿的商店中显得尤为新鲜。

王晰不由得有些好奇这家店的主人是什么样的。


正当他这么想呢,花店的玻璃门被推开,带来的风撞得门口悬挂的青色风铃叮叮铛铛地响了一阵,从花店里走出来一个少年身量模样的人。短短的毛茸茸的头发,白色的圆领和蓝色衬衫,身前系着暗绿色的围裙,手里捧着一束满天星,一副岁月静好,青春年少。王晰只觉得难怪他是这家店的主人。

少年抬头望见直愣愣看着他的王晰,只微微一怔,就嘴角上扬,眉眼弯弯地笑起来。开口说话,嗓音清脆得像小百灵鸟,一句话说得王晰心跳莫名加速。


“先生你好呀,想要什么花?要不要进来选选看?”



王晰觉得那分钟大概是被少年的干净模样冲得昏头昏脑,他向来觉得花朵这种东西仪式上的意义比它本身的意义更多,没有必要的仪式它绝不会出现在王晰的手上,但此时此刻他觉得花朵多不过本身的美丽,就像少年简单地站在他面前一样。


于是王五爷在男孩面前局促地点了点头,跟着人进了花店。

店里弥漫着怡人的香气,五彩的花朵娇艳地盛放着。天花板上落下来明亮又柔和的灯光照看着店内的各种花卉草木。王晰环顾一圈,最后看着柜台后墙壁上挂着的小黑板,上面写着日期、天气、今日推荐的花朵品种和花语小贴士。


少年拿起小喷壶轻轻地给一株有些焉嗒嗒的风信子喷上水珠,然后转过头来问王晰:“先生有没有想好要什么花?”

王晰看着少年的黑眼睛,星星点点的光彩看得他支支吾吾,虽然王晰本来也不是个话很多的人,但憋得一句也没说出来可是从未有过,他觉得自己好像一个手足无措的初中生。

“嗯……”他勉勉强强地让自己发出声音,还好的是声线低沉,自然地带着多一点的稳重,没让他像自己内心慌乱那样发出奇怪的声音,“我……对花没什么研究,你能帮我选一束吗?”


少年显然是习惯了为客人提供建议和采选花卉,没觉得有什么问题,他歪着脑袋撅着嘴唇想,王晰内心此时只有他妈的这小老板真可爱。


过会儿少年好像有了结论,步子小巧踢踢踏踏地就窜到了店里面去。没一会儿抱着一束金灿灿的小向日葵出来,好像抱着一臂弯的阳光,笑眯眯地递给王晰。

“今天天气不好,先生,我就给你这一束小向日葵吧。”


王晰问他价钱,花店小老板笑说就当见面礼,送给王晰的,不要钱,以后要多光顾哟。



王晰懵懵怔怔,什么时候走出花店的也不记得了,走出花店后在街上又溜达了多久也不记得了,回过神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只有手臂里躺着一弯白日的剪影。   

Epoh的头把交椅此时奇妙地发现夜色中的城市街道原来是出奇地安静,不像往日那样大街上灯火幢幢,车来车往,甚至平静得连那些曾经布满他记忆中的血迹和枪声也被抹去。只有曲折小巷里黄光点点,窜近道的行人步履匆匆。曾经灰白暗淡的世界像是被唤醒,色彩柔和得清净美丽,空气难得的清新,若有似无地散发着花的气息。


他感觉迎面有风掠过,模模糊糊地从记忆深处里扒拉出一个电影的台词:“当你陷入爱情的时候,世界总会送来一阵莫名吹起的风。”


王晰抹开糊脸的刘海:草,这恋爱的感觉。



03

那之后一星期,王晰没事散步就从花店门口路过。

只是路过。

就闲的时候一天路过个五六七八次吧。

生怕小老板记不住他。


这种频率倒也不是每次都能见到人,偶尔才会和正在给隔壁商店大妈或大爷包小花花的花店小老板打个照面,那时小老板就会伸出被衣袖盖了半个手掌的小手朝他挥挥挥。可爱得很。王晰心里都炸出北京奥运会开幕式的壮观烟花了,表面上还是端着无处安放魅力般的微笑,向小老板点点头。

有时候李琦和鞠红川也在,两个人每次看王晰那躁动点地的右腿就觉得他妈的端个屁,想进去赶紧进去行不行。


这天王晰做完手头的工作,专门换了一身没粘到硝烟味的风衣,又出门散步了,既定路线,走到花店门口不远又开始跟个灯塔似的瞭望。

李琦和鞠红川两个人互相推搡让人去推进一下王晰这磨磨叽叽的进度,最后李琦石头剪刀布输了,上去拍拍正在望着花店门口发呆的王晰说:“晰哥,我想最近办公室需要点装饰咱们去花店买点花装饰吧。”

王晰如梦初醒,啊嗯两声点头没反对,也不管办公室里根本没有花瓶可以放花,之前拿到手里的小向日葵他连包好的包装都舍不得拆,蝴蝶结打得多好看。

李琦让鞠红川赶紧地两个人夹着王晰就往花店里走,边走边问:“哎晰哥,花店老板叫什么?”

于是王晰站在玻璃门前突然沉默。

半晌:“……我没问过。”


然后Epon的老大收获了左右手两对白眼,两个人把王晰又从花店门口拉走,拉到一边路口开始从头数落。

“你都晃了一个星期了晰哥你居然连小老板名字都不知道吗!”

“晰哥你也太怂了你是不是Epoh的老大啊!”

“川子这么怂都已经和虎哥喜结连理了!”

“对啊我这么怂……李琦你说谁呢。”


王晰心里觉得有那么一点委屈,花店小老板朝他一笑,哪里还记得什么问名字,他很想说你们有本事去问啊,又觉得不行问名字这事儿一定得自己来,于是总算是板起了一点自己黑道头子的威猛霸气,撇下李琦及与李琦争论到底是虎哥迈了99步还是自己迈了99步的川子,自己时隔一星期走进了花店里。


“欢迎光临——啊,是你呀。你终于又来啦?”

小百灵儿般的声音伴随小老板的笑脸,王晰心跳垮地失速,赶紧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微笑着点点头:“啊,嗯。之前的小向日葵……那个有点焉了,想买点新的。”

小老板嗯嗯作应:“那今天想好要买什么了嘛?”


王晰依然没什么主意,心里那金灿灿的小向日葵占据了他的心思,于是王晰就说:“那还是,给我一束小向日葵吧。害挺好看的,看着热闹。”

小老板一听他没压紧而蹦出来的大碴子味,好像是被戳到了笑点,一串儿笑声就飞出来了,眼睛眯得细细的,露出来的牙齿洁白:“害!哈哈哈哈哈哈,哎呀不好意思,可是好好玩啊~哈哈哈哈!”


他这一笑,倒是把王晰的紧张感也笑走了,也懒得压他的口音,干脆一个接一个给人串梗一样地表演,小老板也很捧场,眼泪花都有笑出来的趋势,好不容易消停了,总算记起来给王晰拿一束小向日葵。

小老板把花递给王晰:“来~是这个价钱哦先生~”然后跑到柜台后面摊开一个笔记本,大约是账本吧,开始记账。王晰觉得好玩,现在还有人喜欢拿纸笔做帐,放往常他肯定多少觉得人顽固,可看小老板他就只觉得人纯朴,滤镜厚得不行。


王晰把钱付了,倚在一旁看着小老板写字,突然心生一计。

“我可以长期订你的花吗?”王晰说,“小向日葵。”

小老板眨巴眨巴眼睛抬起头来:“先生你好阔啊?”好像被自己逗笑了,又嘻嘻笑了一阵,看王晰确实是正儿八经地在提议,就将另一个账本拿了出来,找了空白的一页,转过来并递给王晰一支笔。

“要订的话,先生写个名字和联系方式吧。我的花按两个月算一期,一星期一束可以吗?”

王晰点点头,接过笔来写上自己的姓名,想了想,最后写上了他自己的手机号码。小老板收回账本,拿过来仔细端详,看得王晰想回去练字,就听小老板嗓音清脆:“王晰先生对吗?那下个星期这时候我会给你准备好小向日葵的。”

哎哟这声王晰先生叫得王五爷发飘,他稳住面上的笑意,总算是说出了这回来的真正目的:“嗯……我可以知道老板你的名字吗?”

小老板愣了一下,然后哦了一声:“啊我还没说过我自己呢,我叫周深,周吴郑王的周,深海的深。这个是我店里的联系方式。”他从柜台的抽屉里拿出一张名片,上面是花店的名称地址,店长名字和联系电话。


周深。

王晰把这个名字放在嘴唇间碾过。


周小老板确认完了王晰的订金,噼里啪啦在收银台上敲了一串,发出叮当响。一切工序做完他才抬头来看着王晰,又伸出他裹在袖子的白皙手掌,挥一挥:“王先生拜拜~下星期见呀。”


王晰想自己一定等不到下星期。



04

在这一点上王晰确实是有自知之明。

自从那天得了人的名字又得了人的联系方式,王晰自己觉得前进了一大步,开始闲着没事就往周小老板那里跑。周深也不烦这么一大个人挤在他本就不算大的小花店里面,还乐意和他聊聊天,侃侃地。

真的算是聊熟了后,王晰才发觉,周深其实内里不算一个特别热情的人,小老板热闹非凡的外表下裹着一颗有些纤细敏感,又坚韧勇毅的心。他仿佛男孩似的天真,聊深了却有实实在在的风云变幻磨练过的透彻。


“我以前在乌克兰待过。”周小老板自己坐在柜台后面,把话匣子拉开,开始叭叭叭,“在那期间,还正好遇到过战乱,忙都忙死啦。”

王晰就倚在对侧柜台边听,他有时候觉得若是周深愿意讲,王晰可以自己闭嘴安静听他聊上一天,谁能说听周深说话不算一种享受呢,反正王晰觉得是享受,他任周深带着他去感受乌克兰的冬天,或者漫长飞机上的打盹,又或者换工作后的从头开辟。


“晰哥,你是做什么的?”偶尔小百灵儿说累自己了,就会问王晰。

王晰说自己算半个老板吧,负责看场子那种。也不能说是假话,只不过场子是有点大,整个背面的M市都算王晰看的场,半个老板倒是谦虚了,他还没问过李琦和鞠红川想不想接手一半的权。

“东北大老板呀?”周深也不往下问,“你的同事不会也和你一样一口碴子味吧?”

“没有,我dou……”王晰想说他都很久没飙东北腔了,开口就破功,两个人笑得从柜台上滑下去。


王晰一边笑一边心说,哎呀这样不行啊,再下去哥在深深心里都快成谐星了。他抬起眼来,正巧看见花店小老板白白小小的耳廓对着他,他心里痒痒的,俯下身往前凑过去,示意周深把耳朵靠过来。周深笑得脸红红的,天真无邪地靠过来,不知道王晰要做什么。

王晰压低自己的声音,带上一点气声,紧紧挨在周深耳边,几乎在用唇亲吻男孩的耳朵:“……其实我是怕我好好说话,你受不了。”


呼出的热气冷不丁打在周小老板的耳朵上,把它染了个通红。


周深锤了他一巴掌,拍在王晰的肩头,手劲还不小,王晰哎哟哎哟两声,贱兮兮地讨饶,然后继续他们的下一个话题。



偶尔除了王晰,Epoh的其他人也会光临周深的花店。


李琦是最初几次被王晰拽过来当借口的,比如李琦的办公室也需要花,后面王晰不要理由也能过来之后李琦就不再被需要了,但他和周深聊得挺来的,所以没事的时候也会过来和周深聊聊天,和他说说王晰过去的光辉事迹,顺便也探探周深怎么想王晰的。

鞠红川也会来,通常和唐伯虎一起,两个人过来选点寓意美妙的漂亮小花,碰巧被街上的大爷大妈们揪住,就会问到底啥时候才办喜酒。

后面有些Epoh的小兄弟也过来了,小兄弟们大多数和花没打过什么交道,过来就是八卦,好奇是什么样的人能把老大迷得神魂颠倒,周深这下倒是有点困扰了,毕竟花店就那么点大,被人围观的感觉可不好,被王晰知道后撵回去做2小时平板支撑,并警告他们不许提自己是黑道,回头给周深赔不是。

周深看他真心实意特别愧疚反而笑了,那你下次赔我一杯奶茶行不行呀大老板?王五爷一秒变笑晰晰,说当然可以。



不过王五爷再怎么为爱情痴狂,好歹也是诸事缠身的老大。

所以当然也不是每次王晰去周深的店里的时候都能温馨的小日子过到底。


王晰大多数时候会被突然一个紧急的电话给叫走,通常又是有人要另辟蹊径地去鼓捣曾经的那些恶勾当,Epoh残留下来的烂摊子过了五年多还是没有被根除,恐怕也不能被根除,春风吹又生,王晰也就定期除草。

这样的电话对他来说就像个闹铃儿,把他从一场美好的梦里喊醒,回头又开始拿起枪和匕首,或者更直接一点,拳脚对人招呼,去看大场子。

不过当他念念不舍挂掉电话,显得很抱歉——毕竟他根本没觉得自己有可能打扰到周深,大概是因为周深一直都放任他赖在店里给惯的——然后周深就会拍拍他,鼓励或者安慰他说:“加班没办法嘛~晰哥加油鸭。”


得,为了周小老板的小花店能安安稳稳地开下去,王晰决定精神奕奕地除草。


毕竟周深的这家花店挺厉害的,人生地不熟地能开在几乎挨在Epoh总部的街区,旁边开的那些面馆饭店服装店的老板谁不是个几代人住在这条街的老地主,王晰还记得第一次看见面馆阿姨一个太极八卦连环掌把太岁头上动土的小混混给撵出去的场景,刺激。

而周深,活活一个小太阳,照得周边一条街的阿姨大爷喜欢得很,老式服装店里给人量尺寸做西服的张二大爷甚至放话说,王晰你个兔崽子要是敢把小周给弄哭了,我老张第一个弄死你。王晰还记得小时候因为偷糖吃被张二大爷一把抓起来抽的惨痛记忆,心说他还没和他的小心上人摊牌怎么就已经被自诩父亲角色的人给警告了。


王晰思索来思索去,开枪的节奏开始变得心烦意乱,不一会儿把对面人搞定了,子弹也打完了,他咬着另一把手枪开始换手里那把的子弹,在轰隆作响的枪战现场不清不楚地问李琦:“琦琦,哥表现得那么明显吗?!”

李琦在对面的掩体后根本听不清楚:“你说啥?!哎你声音那么低别给我在这时候问!”

王晰吃瘪,又准备转头问另一边的鞠红川,川子正在枪战声里打电话,和唐伯虎讨论明天早上喝咖啡还是喝牛奶,王晰惹了一声,完全没发觉人家那是一对小情侣腻腻歪歪,而王五爷自己一个人就可以。



05

有首歌怎么唱的来着。

“我想大声宣布,对你依依不舍,连隔壁邻居都猜到我现在的感受。”


王晰确实很想大声宣布他超他妈的想把那条街小花店的小老板周深追到手,而且他已经把大部分的步骤都完成,只差和周深出去约会了,但是至今过了快五个月,王晰已经续了两次花店订单,小向日葵花瓣堆起来可以做几百次“他喜欢我他不喜欢我”的占卜游戏,虽然最后王晰还是咬牙给丢了,只把最初的那一束留了几瓣下来做了压花揣在上衣口袋里。


说多了,过了快五个月,王晰还没有对周深说过哪怕一次想和他形成朋友以上关系的暗示,所以严格来说他们还只是朋友。尽管说出去没人觉得王晰和周深两个人只是朋友。

他们在周末约出去餐厅吃饭;看深夜场电影;交换喝饮料;一起挑衣服;一起选房间装饰;王晰给周深送过百灵鸟的吊坠,周深回赠过大提琴的胸针;王晰会习惯性揽着周深的肩膀,周深也会靠在他怀里不动;有时候周深懒了会在工作日关掉花店,打个电话要求王晰拉他去商城里夹娃娃,王晰就把手头的谈判飞速搞定,随叫随到;有时候王晰前一天打架累过头了,隔天打电话叫周深帮忙送一下这星期份的小向日葵,周深就顺便带着一大堆零食过来和王晰在他小公寓里耗上一整天。

但即使王晰已经可以在周末约着周深出门去看一两场夜场电影,而且可以在赶场的时候拉着小老板的手就往前跑,但是开场后看着周深搭在扶手上的小手磨蹭了一整场电影也不敢真的去握;即使交换喝过了饮料王晰也没问过周深到底是不介意他还是说对间接接吻这件事没有意识;他们可以互相耗在对方家里一天,但是没人开口说留宿。


说实话这种跳过了某些关键环节的亲密让王晰有那么些瞬间,会忘记他和周深其实还半句承诺都没给过,他一直觉得是自己碍于这种不清不楚、不明不白、不多大光彩的身份和那种对着太想护他周全、太想捧在手心呵护而心有余悸的心情,迟迟不敢对周深要一个承诺,可实际上他比较了一下,他和周深的亲密其实已经有些越了友情的界限,他是乐得欢喜,可周深却没有一点回避,但也没什么更多的表示。


王晰搞不太清楚他和周深到底谁在吊着谁。


当他把这个疑问说给过来旅游顺便串门的阿云嘎和郑云龙,郑云龙看了眼王晰放在桌上的新鲜小向日葵,问了句:“这花是你小老板给你挑的?”

王晰点点头。

郑云龙耸耸肩,一脸恨铁不成钢:“王五爷你赶紧的吧,挑个良辰吉日赶紧告白。”

旁边阿云嘎好像没有很懂,但总之先说一句:“大龙说的对。”

王晰懒得再问了。


但是挑个良辰吉日倒是靠谱。



06

想是这么想,告白这事还在继续拖。


而且大约是王晰实在是表现得过于锋芒毕露,也或许是最近他的Epoh清洗地下渠道的动静太大,似乎是彻底惹怒了隔壁市一直依赖着Epoh毒品等违禁贩卖渠道的那个丰老大。

这个丰老大原本是Epoh前一把手的拜把兄弟,一起干垃圾勾当,从隔壁卖到M市来。说归说但是缉毒组织杀到的时候丰老大影子都没见一个,等王晰坐上一把手,他思索着王晰一个毛头上位,也不敢不买他的帐,结果没想到王晰真的不把他放在眼里,该洗就洗,恨不得断掉丰老大的主要财路。


丰老大恨啊,恨得牙痒痒。

可王晰这个人锋芒毕露,手下的人却滴水不漏,丰老大一点暗中下手的缝隙都找不到。


然而他觉得大概王晰是浪过头了,居然敢明晃晃地彰显他对那个花店小老板的在乎。道上人虽说有条不成文规定,道上恩怨无关妻儿,但丰老大可不是这种人,他只要能保住自己的地位,踩着自己老婆的尸体往上走他都舍得,更别说是他眼中钉王晰的心上人了。

但丰老大还是冷静地找手下去核查了不少次这个叫周深的小老板的身份,从Epoh的前前代翻到隔壁两个市的不入流小组织,查到的只有名字相貌年龄和曾经在乌克兰读书,干干净净一个小孩。这小孩若是真的落到他们手里,可有的罪受,当然嘴上肯定是说让王晰承诺一条稳定的毒品交易渠道就放人回去,但丰老大脑海里从试试新药到哪个器官卖到哪里去全都打完了算盘。


丰老大拿着人偷拍回来的照片,小孩儿站在花店门口和王晰说拜拜。

他冷哼一声,要怪就怪你被王晰看上吧。

接着找来了那么几个手下,三两下安排,出动了几个车,让人去绑架。


站在一边角落里给大老爷们儿收拾啤酒瓶的一个小伙计安安静静地听完,收起啤酒瓶走出包房,丢了垃圾,然后走到角落里,拿出小手机打了个电话:

“喂,川哥啊。我刚才听到一件事。”



07

王晰真的是谢天谢地当初鞠红川提议在丰二那个狗东西那里安插眼线。

他接到消息的时候差不多都快晚上8点了,惊得一个鲤鱼打挺从公寓床上翻起来,力道猛得差点把前两天手臂受的伤又给崩裂了。旁边正在削苹果的小兄弟也被他吓一大跳,王晰不管不顾就要冲去花店,鞠红川上去拦都拦不住,人脚都跨出门一只了,最后被唐伯虎两声警告枪给震回床上先坐着。


“晰哥,你冷静点,琦哥已经去接他了。”鞠红川说,“我知道晰哥你不愿意提到你和Epoh的关系,所以我们的借口是你要开车带他去兜风,去海边。”

王晰这会儿也冷静多了,当老大的那些自我修养也回到了脑海里,可谓关心则乱。他想抽支烟,但是手臂还有伤,最好还是别抽,他焦躁地捋了一把头发骂道:“这个丰二狗,他妈的净使下作手段。”

鞠红川在一旁点头:“我们恐怕不能再留着这个人了,晰哥,我现在就去联系隔壁市的条子吧,那头应该还能联系缉毒组织,丰二狗端了,毒品就算不能断干净,也能削个七七八八。”

王晰应了,说这次风波过去,说什么都要绝了丰二狗这个混球。


公寓门被敲响,敲门的节奏很独特,是组织暗号。鞠红川过去开了门,是李琦:“晰哥,深深在楼下了,人没事,我也没多说什么,不过大晚上的叫人出来,我还是随便编了点借口。兄弟们在楼下守着的。”

王晰松了口气,起身准备直接出去。被鞠红川一个手势止住:“晰哥,换件帅点的外套。”

王晰不明所以,但还是换了身夹克外套,下去接人。


等他看到周深,周深正被几个跟了王晰很久的兄弟围在中间,靠着车门,不知道在说什么趣事,看到王晰的时候笑得更开心了,王晰合理猜测这几个人怕是给周深抖了不少他曾经的糗事。不过看到周深明媚开朗的微笑,王五爷也懒得去纠结那些小事,加快几步走下楼梯。


“晰哥,你居然大晚上的约我去海边兜风?还让琦琦过来接我?”小老板看起来很兴奋,脸蛋和耳廓不知为何红红的,要不是兄弟们还在边上,王晰肯定已经上手去捏了。周深蹦蹦跳跳地也凑到王晰的面前,眼神闪呀闪的,有几分的狡猾,又带着几分羞涩,像只乖巧的小狐狸:“还在车里~放了红玫瑰?”


王晰本来心里正想着怎么个行车路线才能合理地瞒过周深而且避开丰老大的手下,被周深这么一问,给问愣了。他脑袋里晃过李琦“我随便编了个借口”和鞠红川的“换件帅点的外套”,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这两给他编造了什么海边告白的剧本。


王晰一脸“妈的你们算计哥”,转头去一看,站在楼梯上的唐伯虎向他伸出拇指,鞠红川和李琦在后面一脸“我们深藏功与名,晰哥加油”。


王晰:好的叭。


他又转回头来,咬了一下嘴唇,过去打算先帮周深打开后座的车门,一打开入眼就是一大捧几乎占了半个车后座的红玫瑰,王晰心说真他妈的狠,极力地管理了一下霎时间紧张到要起飞的表情,假装自己其实知情,但是要保持神秘,微笑着对小老板说:“深深,先上车呗。”

周深微红着脸嘻嘻地笑,眨巴眨巴看他几眼,才钻进车后座。


王晰见人坐好了,赶紧走到驾驶座,开门,上车,关门,启动引擎,让黑色轿车往城市马路上远去。



晚上八点钟的城市还属于欢快的假日时分,华灯结彩,王晰心想着不能牵扯到闹市区,方向盘一打,上了高架桥,这算是绕了个远道接沿海公路。


王晰一边警惕地注意着车的后视镜,一边在心里打起了告白的腹稿,想一句推翻一句,这句太腻,这句太没劲,这句太平凡……话说回来哪有这种突然蹬腿就上的告白的!还给人搞来一大束红玫瑰,生怕周深不知道王晰打了快半年的算盘。


“晰哥。”

周深透过车窗看了一眼外景,估计是发觉王晰绕了远道,从后座上探过来,趴在驾驶座的座椅侧边,像小猫一样轻轻柔柔地喊了一声王晰。

王晰微微偏了一下头:“怎么了?”

周深眼睛转了转,踌躇半晌还是问:“到底发生什么了?琦琦来找我的时候看起来可急了,你不会因为犯了什么事要跑路了吧?”

王晰看他问得认真,琢磨了一下措辞,尽可能保持真实性:“哪来的犯事,只是我有个关系不好的老相识有事找上门,也不知道从哪知道我和你关系好,我怕他到你那里骚扰,干脆就带你出来咯。”

周深闻言顿时松了口气:“那就好。”他好像是真心实意怕王晰在哪里闯了祸,现在王晰说得诚恳,他也就不追究了,只是顿了顿后眼睛一眯,话锋一转:“……所以晰哥的意思是,避人是首要的,带我去海边兜风才是顺便?”


王晰被小老板突然闹别扭逗乐了。要不是碍于周深坐在后排,而他还在开车,他真的好想抱着人起来转圈,他想干这件事很久了,至今没敢盘。

他低笑两声,说:“哪能呢,深深最重要。”毕竟本来就是为了保护周深,才借口说要去海边。

周深哼哼两声,颇有“最好是这样”的感觉。接下来话似乎说完了,周深便又缩回后排的靠背上,王晰看了眼车顶的后视镜,周深左看看右看看后开始拨弄那一大捧玫瑰,忙活了一会儿捧进怀里,王晰几乎就看不见他了。


真的是小小的。


王晰不自觉地扬起嘴角,之前那些腹稿被他清空,他觉得到时候顺着感觉,想到说什么就说什么可能才最好,提前的准备都不需要,时机到来的时候他自然能呈现他的真心,这颗心至少准备万全。



08

后视镜里突然出现了两抹车灯光线。


王晰心里一紧,掏出手机来给李琦打电话:“琦琦,说说你那的情况。”那头的背景音嘈杂一片,王晰依稀听见了枪声和川子在背景里的大声问话,李琦回答:“晰哥,让你们走是正确的,丰二这狗东西找上门来了,不过好歹是我们主场,对面人也不多,川子也已经联系到条子了,这里没什么问题,你安心保护深深……你是不是看见尾巴了?”

王晰知道李琦反应过来了,他低嗯了一声,轿车下了一个偏僻的路口,普通车辆一般不走这个出口,但远处的两对车灯还在紧紧跟随。

李琦听见王晰的肯定,有些担忧:“晰哥,问题大吗?枪呢?”

王晰下意识往椅背上压,确认他经常别在腰后的常用手枪还在那里。他回想了一下,前两天刚刚干过一架,他的手枪那之后好像一直没更换弹夹,那弹夹里恐怕剩下最多4发子弹。车后备箱里倒是还有几把枪和弹药,但他总不能让周深帮他拿吧,他可不想吓到人家,于是他说:“车的后备箱里倒是有,难拿,还是直接甩掉比较好。”

“既然你这么说……晰哥,你一定要小心啊。”

“嗯。”


王晰挂掉了电话。正准备让周深找个地方抓牢他要准备提速了,他就从后视镜里看见后面的车顶闪出一抹银光。

他妈的,这就猴急地架枪了!


“深深,快趴下!!”

王晰大喊,猛打一把方向盘回避开本来的行车路线,然后回头看周深,周深已经应声呲溜钻到了座位下,车后窗的右半面顿时一阵乱响,幸好所有Epoh内部用的新车也都在王晰的提议下换成了防弹玻璃,不然这一通乱扫下来车多个窗。


周深的声音从后面疑惑地响起,

“晰哥?这是怎么……”

“哥回头给你解释,得先把后面这两车给甩开!总之你护好自己,千万别受伤!”


王晰话音刚落,他就看见另一辆车侧车门划开,又架了把新的枪出来。王晰简直是要气笑了,好你他吗的丰二狗,为了毁人一生的那些垃圾勾当真的是拼老命了,看这架势怕是知道王晰也在车上,大约是想趁机把王晰一口气弄死在这里。


王晰看周深身子压得稳,一脚油门踩下去,打了一把方向盘,枪声霹雳地从车后远处追上来,动静像车冲进了倾盆大雨里,炸个没完。恼得王晰耳朵疼,他想问周深还好不好,怕不怕,但是又不太敢问他,天知道他最不想的就是把周深扯进这样的混乱里。


万一,虽然王晰就是死也绝对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但是他还是忍不住想,万一他护不住呢?


黑色轿车的速度继续上提,得亏这条连着沿海公路的路线偏僻没什么普通车辆和闲杂人,不然王晰和后面的追兵这一路横冲直撞还火花带闪电的,怕是早就不知道造成了多少无辜人的悲剧,


“妈的。”王晰忍不住爆了一句粗。

侧车窗玻璃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一枚子弹在车窗上磨出了笔直的擦痕。

王晰觉得再这样下去,甩掉前这车怕是就会被打垮,无论如何也要稍微压下后面的火力,王晰往前坐了一点,准备掏出自己腰后的手枪,虽然边开车边回击大概也只能干掉一个人,但聊胜于无。

他一边要掏手枪,一边开口试图去询问周深的情况。


“深深——”



09

一只小手轻轻悄悄地摸上了王晰的腰,在他腰间摸摸索索转了一圈。


王晰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怎么回事,那只小手就达成了目标,王晰觉得后腰一轻,他的手枪被人拔走了。王晰大脑一片空白,他怔怔地转过头去,周深握着枪,从后座跨上中间的台子,然后坐到了副驾驶,手法熟练地撤出弹夹看了一眼剩余的数量。

4枚,周深轻声数,严肃的表情上透露出一丝轻松,打开了枪的保险,随即又向车后座探过去,把那束玫瑰花拉到怀里。


王晰正要问“深深,你要做什么”,就看见周深啪地按下了车门锁,一把将车门打开,左手一掀。后面的枪声见前方车门打开,火光下意识朝着飞出来的物体而去,红色的玫瑰被枪弹打散,花瓣、枝条、绿叶和白色的柔软包装纸就被风和子弹拉扯着纷纷扬扬地在空气里飞起来。


周深翻了个身,右手抓着副驾驶座的侧背,左手握枪,身体向车外一倒,一枪开出。


后视镜里第一辆车的侧壁突然发出刺啦一声,紧接着周深再次开出第二枪,再次往侧壁部分打去,第二枪似乎偏了准头,后面车上的人发现枪声没有朝着枪手去,顿时开始重新调整准头,对准了半躺在车外的周深。


但还没他们调整好,周深的第三枪已经追到了。


王晰恍神间只听后面传来轰隆的爆破音,他抬头一看的后视镜,第一辆车爆炸了,火光窜天高,顿时将略微靠后的那辆车也卷了进去,引发了第二次爆炸。


周深被火光闪了一下,眯了眯眼睛,扶着刘海翻回车里,然后关上了车门。他把自己吹乱的刘海捋了一下,掰开弹夹又看了眼剩余,还有一发。小孩顿时有点挫败:

“我果然手生了,居然打偏了一发。”


周深说得风轻云淡,把枪的保险按回去,开始整理那些被风和气流卷起来落得到处都是的玫瑰花瓣。周深今天穿着一件白色的休闲外套,里套一件黑色的衬衫,黑色修身裤,红色的花瓣零落着点在他的身上,王晰咽了咽唾沫,一时间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晰哥,对不起哈那个花……哎呀你好好看着前面开车呀!路上是没什么车,但也不能侧着头!”

周深注意到他的视线,转过来掰他的头让他看路况,还贴心地帮他把被风吹得糊脸的几缕刘海理开。


王晰:草,这恋爱的感觉。



10

黑色轿车又开了一段,王晰不知道说什么,周深则是心情很好地在随便哼着小曲子,终于是到了沿海公路。

王晰找了个停车带,把车停好,熄火。

周深出发前挺兴奋,现在窗外就是夜色下的海,他乖巧地坐在副驾驶座把玩王晰那把手枪,倒是显得很平静。王晰熄了火后周深就转过头来看他,王晰也看着周深亮晶晶的眼,酝酿了半天,还是问了:


“深深,你……之前是做什么的?”

“我特警呀。”


周深微笑得坦坦荡荡,把一只小手掌递给王晰,王晰握过来,手指探进周深半长的袖子,捏住一直被挡了一半的手心,他轻轻揉了一下,仔细感觉,瘦瘦的手指和掌心内有些硬块,是枪茧。如果当初王晰胆子再大一点,在电影院的夜场抓住周深的手,恐怕会更早察觉。


“乌克兰?”

“以前参加过的任务。”

“战乱?”

“任务期间碰上了。”

“怎么不继续做特警了?”

“我右手臂后来受了伤,端枪不太稳,当时影响任务挺严重的,正好也累了,就撤了。”

“于是开花店?端花盆不重吗?”

“总比端枪轻松呀。”


周深笑眯眯地,好像被王晰轻轻重重地捏手心还挺舒适和享受,王晰不禁想知道捏猫的肉球是不是就类似这样的体验。他试探着在周深的手心里挠了挠,听人发出几声轻哼,感觉像猫儿撒娇。


王晰说:“特警还真是挺厉害的,看不出来,我顶多和地方的那些警察打交道,他们没事儿也就只会提以前合作过的那个国际组织,特别爱炫。”

周深呵呵笑着:“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王晰继续捏啊捏,又说:“哎,深深,我听说你们特警会有别的名字,你叫什么?”

周深回想了一下,回答:“Charlie。”

王晰:“Charlie啊……啊?”


他知道Charlie。

这个名字简直是被那些个警察条子念叨到烂,每次炫耀自己和国际组织打交道的经历,他们都会提到那个个子不高,看起来根本不像个特警,但是技术精湛得令人生畏的Charlie。高楼顶层风那么大,弹道却稳得轻轻巧巧的狙击手。


王晰欲言又止。

周深看他这表情,也知道王晰在想什么,于是前任国际缉毒组织狙击手直白又带点坏笑地说道:“那一枪没干掉你好可惜呀,王五爷。”

他们相互看着,视线在空中碰在一起。

周深眼神飘到还在他手上的枪身上,又故意慢条斯理地说:“而且,现在手枪里碰巧还有一枚子弹。”


王晰吸了一下鼻子,握住周深手掌的手轻轻加大力气,把人拉近自己。周深也顺着这个力道轻轻地靠过来,放任王晰另一只手轻轻地拢上他的后背,轻缓地上移,最后扣住他的脖颈,又滑到侧脸,轻轻将周深的脸抬起来,暗示和邀请的意味很明显。


第一个吻混着一点玫瑰花的香气。


气息在唇间缓慢地交换,王晰低声夹着气音,略带笑意地挠了挠周深的下巴,问:

“你现在是不是又想一枪崩掉我了?嗯?”

周深被王晰挑得发出几声轻哼,听完王晰的问话,他把手里的枪随意丢在副驾驶座前的地毯上,往王晰身上爬过去,被中间的台子绊了一下,就干脆落在王晰的怀抱里。

清脆的嗓音有点害羞又很快乐:“你这不害活着吗?”


王晰被他模仿得可可爱爱的口音一发击中心脏。


“晰哥,”周深够着亲吻王晰的嘴角,“我从那天开始啊,就一直很喜欢你的眼神。”

像午睡后醒过来见到的日光,像那天我选给你的小向日葵。


男人笑着收紧手臂,把周深扣紧在怀里,说:“你才是,深深。”

王晰满足地叹了口气,那个小小的,把灰色的日子渲染出色彩的小太阳——他情不自禁地说:

真好,最终你还是像那天的小向日葵一样,被我的臂弯锁住了。


而周深又何不是这么想,五年前他匍匐在深夜的大楼顶层,在倍镜中望见的男人眼神里的光芒,现在正倒映着他,也只照耀着他,于是他伸手搂住王晰的脖子抱紧,同样展露出满足的笑颜。



此时他的臂弯也正在拥抱日光。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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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日葵花语:沉默的爱,爱慕,忠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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